第二八一章 最终的闹剧(七)-《新顺1730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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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肯定是直接大干特干。
短时间看,从护国公时代砸锅卖铁造军舰、搞产业的原始积累,现在全部折现,靠着东西方的白银购买力差距,真的可谓是……中产及以上的黄金时代。
长时间看,其实也未必就一定是坏事。
留点种地的。
留点剪羊毛的。
留点干搬运码头的。
留点水手。
剩下的,通通润北美殖民地。
英国专门干商业,也不是不行嘛。
只要,大顺能保证“自由贸易”的国际秩序。
只要,法国人开着军舰来祸害英国的时候、或者荷兰人又想当马车夫了、或者西班牙收回奴隶专营权的时候,公理,即自由贸易这个公理,能战胜强权。
亦即,当有人挑战“自由贸易”这个公理的时候,大顺能出兵维护“礼法”,“英国”的日子还是可以的。
贵族们继续种地、剪羊毛,卖给法国正在急速发展的纺织业,不也一样赚钱?
金融家们,继续买国债、放贷款。英国暂时不需要,可以放给大顺嘛,不也一样赚钱?
至于起义的手工业者、贫苦农民什么的。
【债务监狱】、【契约奴法案】,这不都是现成的。
只要注意一下,及时收缴诸如什么《英国被压迫贫民宣言》、《新正义法典》、《真正的平等派该举起的旗帜》这些有明显的“均田免粮”倾向的小册子,大可以靠着贵族的团长所有制和黑森雇佣兵,继续统治嘛。
每年收收大顺这边的进口关税,反手雇佣个三万黑森雇佣兵,抓着阅读《英国被压迫贫民宣言》、《新正义法典》、《真正的平等派该举起的旗帜》就直接吊死,频繁起义地区人要换种石头过刀,完全可以。
是以,李欗谈的眉飞色舞之际,还是很“学术性”地和刘钰建议道:
“我以为,本朝的外交政策该变一变了。”
“原本是联法,而如今若行新礼,以自由贸易为天下之新秩序。”
“国公以为,是不是解除和法国的同盟,转而联英?”
“毕竟,法国的重农学派,成不得事。倒是科尔贝尔主义,经一战之后,更加稳固。”
“法国人又不放开棉布禁止令、又对天朝丝绸加税保护其里昂的丝织工、又尝试搓瓷器、还到处售卖假的天朝漆器……甚至连法国的奴隶贸易,也对天朝棉布加税而力求发展其本土的棉布。”
“此为其一,是为贸易。是为天下新秩序、新礼法。”
“至于其二,之前因着普鲁士,法奥结盟。如今普鲁士已废,波兰已分。这法奥之盟,肯定是要破的。”
“这些年,我看那鲁密国,也是江河日下。罗刹国经此一战,又分了波兰,实力大增。着实也没必要再连奥制鲁密。”
“罗刹与法国结盟,也颇合‘远交近攻’之术。”
“罗刹日强,日后恐为天朝之患。而若俄法成盟,欧罗巴恐效‘东西二帝’故事,南北二帝并立。”
“是以,不若早做打算,外交转向,扶英而制法、罗,勿使欧罗巴一分南北而成帝国一统之势。”
刘钰闻言,却只笑着摆摆手道:“后来事、后来人。我是不管了。”
“昔日管仲谈朝贡体系,言必要把朝贡国拉进贸易圈和贸易循环。以朝鲜国为例,说欲使朝鲜贡,则要让朝鲜之文皮在天下大卖,如此朝鲜国方可绑入天下。”
“但管子之言,需得考虑其背景。齐桓既霸,兵锋之盛,天下无对。管夷吾谈把朝鲜拉进贸易体系内的说法,是建立在齐桓兵霸这个现实基础上的,只是既已成事实,也不必在书中再述。这就好比说,一人为父,那便不必专门说这人是个男子了,但这不代表这人不是男子。”
“说到底,日后怎样,还是要建立在江山稳固之上的。先有中国,后有天下。中国若兴,则天下体系自存。而中国若衰,天下体系也就分崩离析。”
“旧天下是天下,新天下也是天下。换个礼法,说到底,还是如管仲故事。先有齐桓兵霸,然后再谈文皮贸易拉朝贡国进贸易体系。”
“兵霸之基础,又在国内安稳。国内安稳,则要兵有兵、要钱有钱。凭借体量,借欧罗巴支离破碎之势纵横捭阖,见招拆招,皆是小问题。”
“是以,今日谈自由贸易,殿下倒先不必着眼于万里之外。不妨回目,先论九州,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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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个暴论:几年之内,关于“闭关锁国”的描述,或许会有所变动。满清确实废物,但马戛尔尼嘴一张就要割个舟山,这事儿实在没必要把马戛尔尼看成来“拯救”东方的“天使”。再谈“闭关锁国”,加深“反思”,过几年,海量贸易顺差就快成【新闭关锁国】的“罪证”了——英国人一直在搞岁月史书,说的好像不是因为他们的货不行而卖不进来、是因为闭关锁国不准买一样。我就明说了,1792年,给英国免关税、甚至收亩税给英国布进口补贴、跪着把舟山割给英国、跪着给每匹英国布不但免税还补助,他也卖不进来。至于什么驱逐天主教,人家法国正宗的天主长女、西班牙正宗的狂热之国,都要解散教廷,都逼着解散了耶稣会,你一“异教徒”,给耶稣会哭尼爹的坟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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